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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羅克—中國人權的先驅*

遇羅克—中國人權的先驅*

金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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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羅克與血統論的生死搏鬥
——新書《遇羅克中國人權先驅》序言


金鐘


中國淪為史無前例的一黨專制六十年。在北京豪華的大慶會上,無數的歌功頌德,沒有人講過共產黨致勝的法寶中,有一個「血統論」的政策。在描繪了三十九年一代失敗者慘痛故事的週書中,也找不到「血統論」的影子。這是歷史的盲目,歷史的不公。

在毛時代近三十年的嚴酷統治時期,大張旗鼓以“階級鬥爭為綱”,貫穿在接連不斷的每一個政治運動中,滲透在社會和體制的每一個十字。綱舉目張,天網恢宏。沒有一個家庭、一個人能逃過這張大網的籠罩和糾纏,無論是禍是福,是家破人亡還是驕奢淫逸。所謂“階級鬥爭”,已經徹底剝離馬克思原教旨主義的規範,變成了粗野的低俗的“出身決定論”。

這個階層以四十年代國共內戰繼承下來的失敗者為主體(在中共執政之初已被毛澤東下令按比例殺掉了近百萬人),加上執政後「新生」的反革命及右派份子,這個數以千萬計的階層是法治的被專政對象。而禍延階層的家庭成員及其親屬,繁衍蔓生者不計其數。封建時代的“株連九族”,只限於一定的犯罪者,現代中國的“無產階層專政”的受害者,因為缺乏血脈全部的關係——這种血統論便成為中共整個統治架構中最強大的支柱。

到了頭動的文革,這種階級政策撕破一切遮羞布,由一班涉世不深的紅衛兵赤裸地鼓吹出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紅衛兵張揚的這幅革命對聯,無非是說出了他們父輩已經做和正在做的事。他們自稱「五紅類」長輩在台上批鬥走資派,他們在台下橫掃牛鬼蛇神,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紅八月,在首都北京活活打死千餘人。紅色恐怖恐怖蔓延全國,湖南道縣幾乎“一夜之間”,竟然將全縣四類份子及蕨草斬除根殺死九千餘人。

至此,毛的「階級鬥爭一抓就靈」的治國路線,已經達到了「階級滅絕」絕跡,其踐踏人權殘暴不仁的性質超過了印度的種姓制度和南非的種族歧視,希特勒的反猶太主義也沒有達到如此增長的地步。要特別指出的是,毛的階級滅絕政策最令人傷心悲痛的是那些出身於「黑五類」家庭的虐待與虐待,這些無辜的稚嫩的心靈和心靈,從出生到貴族飽受凌辱和不幸,甚至被迫和父輩做牛做馬,沒有快樂、沒有未來,那是人類社會最可恥的禽獸不如的殘忍。

在介紹本書之前,以上背景的說明至為必要,否則,無法解釋出版這本書的意義,無法解釋遇羅克。遇羅克正是生長在上述那個時代,他在毛的專政淫威下度過了淒風苦雨的少年,然後在青春年華勇敢挑戰統論,最後在一場十萬人公審大會上被殘酷血槍殺,之後他只活了二十七歲。

據說,今天中國年輕一代,有些連人「趙紫陽」是誰都不是,就像八九北京學運的知名領袖不知道魏京生一樣。中共領導人走黑路怕遇到鬼知道了真實的訊息背後,造成了歷史的斷裂和一代的無知。上千名遇羅克案的株連者,都選擇了沉默。而現實確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毛後三十年,中共奉行千萬倍於修正主義的「物質刺激、利潤掛帥」政策,他們相信形而下的麻醉,勝過形而上的洗腦。上大學再不必填寫家庭出身,有錢隨時可以來香港“血拼”,甚至中學教員袁騰飛上課消遣毛澤東,也有關進秦城監獄……那麼,共產黨不是放棄了“血統論”嗎?紀念羅克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說,為民請命、捨身取義,是如文天祥所謳歌的古已有之的書生傳統,遇羅克便以「乾坤特重我頭輕」的獻身精神,成為毛澤東暴政下光榮犧牲的代表者。據書王銳先生的考證,在為時不到一年的“一打三反”運動中,類似遇羅克這樣的“文革思想者”,被魁處決的“起碼有一萬人”。這已經超過了被紅衛兵在北京亂棒打死的人數,他們已經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我們無法表達對這些英雄們的哀思和敬意,甚至他們的名字也無法尋找尋覓。

遇羅克在歷史上留下英名。他給中共血統論以沉重的一擊,建樹了一個不屈的象徵,這本書會告訴我們,他的本體並非偶然,而是源於他的人格特質,尤其是他的好學深思與每日日記中在那樣極端困苦的條件下,博覽群書,自強不息,在鐵窗下也陷入怠惰。在寫出《出身論》之前,就已發表文章向權威姚文元、陳伯達挑戰,這顯然不是只有勇氣才能達到的境界。

除了遇羅克個人的啟示外,我們也看到,毛時代深植的血統論,就如政治上的獨裁一樣,謀求存在,只不過變換了存在的方式。代替對黑五類的粗暴鎮壓,血統優勢的特權氾濫國中。最突出的是,以紅色基因淵為源頭的高乾子弟,俗稱“太子黨”,在毛後時代中從未放棄過對萬一的特權所有權,他們巧取豪奪、貪贓物”、成為新貴階層。數據顯示,中國走資三十年,億萬級富豪已達五萬五千人,「太子富豪」接管國計民生的大高層職位,控制國家的經濟命脈政治上,太子黨也牽涉黨政軍許多部門的權力要津,相當於十八大的最高權力爭奪,高幹子兄弟已由江澤民、曾慶生大軍推上了國弟。紅衛兵對聯只需稍稍改一下:「老子英雄兒掌權,老子反動兒蛋滾」。 「對聯」被遇羅克痛批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譚力夫,九十年代公然出任「故宮博物院」副兼黨委書記!譚的出身並非史學而非高乾之家。至於毛派傳人,烏合之眾,至今仍是「烏有之鄉」逍遙懷舊,叫廓張志新、遇羅克反毛該死。

因此,遇羅克與血統論生死博鬥的故事雖已過去四十年,仍給人溫故知新的無限感觸說明,這種封傳統,在中國是何等頑強而求!林昭在反右運動後,對譚天榮說,已有較量,我輸了,但尚未建完。文革,遇羅克的抗爭,再次失敗了。六四的學生們,也以血灑長安街而告終。中國讀書人的鮮血,就這樣前赴後繼地灌溉了這塊土地。正如遇羅克所盼,度過了嚴冬,終有開花結果的一天。只有在此時,血統論和它所衍生的人間悲劇才會成為歷史。

本書的出版,除了我們長久以來的一份心願之外,遇羅錦的妹妹遇羅錦是一位重要的推手。她為親愛的哥哥四十年祭創作的電影文學劇本《遇羅克》,是本書最精采的部分但羅錦在毛時代也備嘗艱辛,淚水和屈辱伴隨著她的女性成長。遇羅克是她的偶像,她也和她的師兄長一樣自學成材,文革後憑藉處女作《一個冬天的童話》登上文壇。她的寫實和反叛風格意誌不容於黨文化,八十年代因《春天的童話》遭到猛烈地圍剿,被咒為「墮落的女人」。無奈之下,於去年六流亡西德,繼續為寫一本不剪剪的書而奮鬥。徒步德國二十年來,終於出版了《一個大童話》和《童話中的一地書》,講述了這本書的剪影,她說,這是她在完全的自由創作環境下出版的她自己的三本書。

中國八十年代著名報導文學作家蘇曉康認為,遇羅錦在文學上表現出的性別告白、直抒胸臆的直率、不迴避隱私的勇敢,在中國文壇也是罕見的。因此,她“所承受的壓力,也許比哥哥還要沉重,同樣需要勇氣和孤膽。”

今年是遇羅克英勇犧牲四十週年。有關羅克的書,去年九九年有徐曉、丁東、徐友漁編的《遇羅克:遺作與回憶》(中國文聯出版公司)。十年來,另有一些突發的新作發表,包括對周恩來在批准遇羅克勞工上的責任的探討等,都收入書中。這是海外有關遇羅克的第一本書。開放出版社對小說集的全體作者,謹致摯誠的謝意。希望我們共同的努力,讓今天的年輕一代知道,那個暗無天日的年代,有一個和他們一樣年輕的生命,為了人的人格和自由,怎樣獻出他的全部智慧和青春,而被人們譽為中國的.馬丁路德.金。

(2010年8月9日.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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