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泉涌动：“到民间去”与1920年代中国的文化再造

不同于以往将“到民间去”运动限制于民俗学与民间文学学科内部，或将其作为无主义运动在中国政府的一个细小侧面处理的方式，而是将其置于两个交叉的脉络中：其一，纵向地看，这场运动上晚承承“走向人民”的政治与文化改革的脉络，接续中国革命的脉络，构成其中的关键转捩；其二、横向看，这场发生于1920年代文化运动与民间政治催生的外交的运动，二十年代文化运动的特殊体制，它既重新塑造了民间的主体如青年、文化人、政党，同时又重新塑造了民间不同的知识、认知运动的方式，也铸造了夺取和剥夺民间以及精英与民间发生关联的不同类型。 作者的讨论突破了以往研究从学科或专题出发的方式，而为“到民间去”赋予了极为视野的研究视域，借助“民间”这一内容，呈现1920年代中国思想舞台上所上演的多元而丰富的思想文化争鸣，这样一个一切都未定型、一切尚未定论的时代，各种讨论和思考如何随着时代的脉动而变化更新、生成流行，而后又如何或消散灭亡，或为后来的新思想留下宝贵的火种。 ——1920年代，在“五四”这个特殊时刻的前后，中国的大地上曾掀起一场“到民间去”的风潮。民间青年和知识分子通过走向民间，来唤醒普通民众的救国之情，将更广大的群体联结到当时的政治与文化运动中。支持“到民间去”运动，不仅在学术催生方面生发了中国现代民间文学/民俗学，也影响到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策略，并在更晚的历史纵深中不断地回响。 本书从整个20世纪20年代文化运动的第一阶段出发，对“到民间去”运动所激活的“民间”概念进行研究，通过李大钊、周作人、顾颉刚、杨志成、《中国青年》、《歌谣周刊》等参与，介入“到民间去”这一口号如何介入社会思潮、文学、历史学、民俗学、民族学、政党政治，从而揭示“到民间去”所包含的文化再造意义。作者借“地泉”意象以为书名，籍此象征“到民间去”运动的开展，恰如泉水在地下的涓滴，既千脉万源，又水滴穿、汇聚为流。“到民间去”深入了“民间”包含的具体内容，使乡村和阿富汗边境这两个关键意涵，成为此后理解“民间”的核心要素，也为后续“人民”概念的兴起，做好了思想和实践上的准备——撼动中国与世界的力量也即将涌出。